
甜梦好深要坏了爸爸啊 哈啊哈爸要坏了爸爸的决定
接到哥哥电话的第一反应是“又是骗子耍的把戏”。
几年前,父亲外出办事,母亲接到一个电话,说父亲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,让母亲赶紧汇钱到医院。结果母亲在路上和父亲迎头碰上。
“这次一定也是这样的。”我在心里一边边念叨,冲到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。
赶到时,父亲躺在地上已经一个多小时。
时令虽然已进入夏天,但早晚还是凉意袭人。我把带来的厚棉被摊开,一半垫在父亲身下一半盖在身上。
暖和过来的父亲就会没事了。我想。
围在身边的人说,父亲走着走着往前一扑就再也没有起来。十几米外的目击者恐有诈不敢上前,就这样眼睁睁看着。
父亲患有高血压、冠心病,扑倒前他的手停留在上衣口袋里,那里有他随身携带的救心丸。
等到有人报警,警察来再打120,时间已是一个多小时后。
而猝死的最佳抢救时间是在十分钟内。
我在父亲身边席地而坐,搂过父亲的上半身靠在身上。83岁的父亲身体壮实。此刻,他脸色如常,宛若刚刚睡去。
他的下巴右侧有个花生米大的不规则的十字形伤口,是着地时磕的,伤口凝固着黑色的血浆。这点伤不足以夺去父亲的生命。
我阻止亲戚给殡仪馆打电话。有人把电话放在我耳边,电话里传来哥哥的声音:“事已如此……”
“放屁!爸没去,他等会会醒过来的。”
“法医来了!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蹲在身边,拿起一把镊子翻起父亲的眼皮。
“这样会痛的!”我失声阻止,伸出拇指和食指,轻轻翻开。
少顷,法医起身欲离开,我跟上:“医生……”
法医摇摇头:“瞳孔都放大了。”
我对死亡一无所知,但我相信父亲只是暂时休克。我搂紧父亲,腾出一只手捏着父亲的耳垂,轻呼:“爸!你醒醒!醒醒!再不醒,他们会把您送走的……”
我想把父亲弄回家去,可我抱不动父亲。求助,没有人愿意帮我,众人只想把父亲送到殡仪馆。
唯一的希望是父亲能突然睁开眼睛。
同学买来了席子、寿衣、寿裤、寿鞋。有人不知从哪捧来的水,母亲在给父亲擦拭着身子和脸上的血迹。
不一会儿,穿戴整齐的父亲被严严实实地包在被子里。看着俨然像具尸体的父亲,我忽然感到了害怕。
天色越来越暗,除了几个至亲陪我守着,身边的人越来越少,母亲也被别人拉回家了。
表哥说:“等会留你一个人守。”
我默认,在马路边,我不怕。
“车来了!”
下来两个人,抬着一个红色的纸盒子,把父亲装进去合上盖子抬起来就往车里塞。
我挣开众人,冲过去:“这样会把我爸闷死的。”
塞进去的盒子又拉出,移开盖子露出父亲的脸。却忘了,车肚里的空间正是纸盒子的大小,哪怕移开,盒子全部塞进后盖子也会自动严丝合缝。
电视、文学作品、以及现实中,看过听过许多起死回生的奇迹。
父亲也会是奇迹之一的。我坚信!
2
县城西南有座天姥山,李白有诗云:“霓为衣兮风为马,云之君兮纷纷而来。虎鼓瑟兮鸾回车,仙之人兮列如麻。”
天姥山脉千山万壑,山顶上终年云雾缭绕,若隐若现的云雾里遍布着依山而建的白墙灰瓦,宛若仙人随手扯下的白云落地为舍。
奶奶的家便是其一。
每当太阳在对面山尖现身时,奶奶就会对着身后的群山喊着父亲的名字:“xx哎!吃饭喽!”
千山万壑都回响起“xx哎!吃饭喽!”
父亲回一句“来了”。
我踮起脚尖,睁大眼睛,盯着跟天相接的群山,茂密的树林里有个黑影在穿梭。“来了”的余音还在耳边萦绕,父亲已把背上的柴卸在屋檐下。 1/5 1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