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一眼,爷爷就记下了她的容颜:圆圆的脸蛋,稚气、纯朴、俊秀,大大乌黑的眸子透着灵气,白皙的脸颊渗着丝丝青春的红晕。丰满的小嘴,涂着唇红,在厚嘟嘟的两腮中间,无比的娇媚。但又使人无法心生邪念:那张脸好比是一朵红色的芙蓉,可欣赏而不可亵玩。
晚上,爷爷把见到金姑娘的事,告诉了太奶奶。太奶奶想听听爷爷的想法:娶金姑娘他是愿意的。但心里就是放不下上海的那笔财产,那是他十几年的心血,上千块大洋的家产,就那样不要了,他心里很难接受。但又想想自己这么多年在外头漂的日子,没有亲情,只有利益。看看眼前这一大家子是其乐融融,兄弟姐妹都已成家,唯独自己还单漂。回上海成家,过安稳的日子,不是那么容易。还有,父母的年岁己大,自己还没有尽到一天孝心。想来想去,他下定了决心——不再回上海。
五
太公和太奶奶听爷爷说不回上海了。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。他们开始给爷爷张罗婚事,先是请媒人到金家提亲。又给爷爷准备新房,(说是新房,就是爷爷现在住的那个土墙茅屋的房间。墙的四周用石灰水粉刷一下,隔楼上铺几块木板挡个灰尘,隔个风。请木匠打一张床,二个柜子,一张桌子,两把椅子,用红漆刷一刷,摆在房里,就是新房了。)又是准备到金家的财礼。爷爷不好意思要家里出钱,尽自己代回来的钱办这场婚礼。家人帮着操一份心,出一份力,尽份心意就好。
腊月初八,是爷爷的大喜曰子。太公杀了两条猪。一条是给金家办酒席的彩礼。一条留着自己家办酒席。
金家和王家,都是大户人家,简单的一摆,两边酒席都各有二三十桌。
做新娘,一生一世只有一回。爷爷为了金花嫁的风光,请了吹鼓手,租了一顶八抬大轿。热热闹闹的把新娘娶过了门。
从此,爷爷把一颗想回上海的心收了回来。天天跟着父亲和兄弟在田地里干活。下雨的时候也练练武功,也教孩子们练一些功夫。
爷爷不但会舞棒弄剑,童子功,轻功,缩骨功等,都非常的厉害。
爷爷说童子功主要是强身健体,回家的初期早晚还练,结婚以后就丢掉不练了。轻功,缩骨功练了两年也丢了。他练轻功的时候,把一块高沿的空坡箕放在地上,沿着坡箕沿跑,坡箕却丝毫不动。没事时,他拿一把铲田埂的板敲,抛到晒场的中间,板敲直立,爷爷一个老鹰腾空的姿势,脚尖轻轻一踮,就轻巧的站到那个敲把上,半蹲着,向后勾起一只脚,两手张开保持平衡,在敲把上能停留一分多钟。四爷爷的轻功那么好,却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爷爷的缩骨功,不是一般的厉害。无论你用什么样的绳子把他绑起来,或是绑在树上,或是绑在其它的地方,他都能全身而退。家里过年用来蒸糯米做甜酒的饭蒸了子,那么小的一个小木桶,套在他的头上,他将两个肩膀缩一缩,收一收,身子一晃一晃,那个小木桶就从头上掉到了脚下。爷爷说练这种功夫是很痛苦的。没有很强的毅力是练不成的。
孩子们见一样,就想学一样。尤其是轻功。爷爷说,那个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的,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练成的,也没有多大的用处。
他教孩子们一个很实用的功夫:板凳功。爷爷常说:“一条板凳走天下”。而且这个功夫,不管是聪明的孩子还是笨一些的孩子都能学会。防身又健体。为了教孩子学板凳功,他给每个小孩做了一条小长板凳。教孩子们时,很有耐心,一点一滴,毫无保留。
我小的时候见过父亲耍过这套功夫。他一手抓着一个板凳腿,两只手抓着板凳档子的下方,左拐右拐,上下翻滚,斜档直打,收放自如……我看的目瞪口呆,父亲说,他打的不如爷爷三分之一的自然,快捷。
我觉得已经很好了,怕三四个小伙子也不是他的对手。
自从爷爷回家以后,十里八乡接骨疗伤都来找他,爷爷从不收一分钱。说能解别人病痛,是件积德行善的事。接骨疗伤对他来说是件小事。
他把这门医术,全部传授给了他的儿子们。我的父亲还有两个叔伯,一生不知给别人接过多少骨折,疗过多少次伤,也不收一分钱。逢年过节的时候,记着恩情的人,买一些东西来感恩,父亲总是推让一番。不记这份情的人,父亲也从不说什么。
有这门医术,不但能解别人的痛苦,也常为自家人解痛苦。小时侯,不是这个脚扭伤了,就是那个骨错位了,痛得难熬,经父亲的手一摸就好了。不能不佩服。 6/15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