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阿泽坐在草地上把自己晾干,偷偷摸摸地跑回去。我倒头就睡,第二天有点发热症状,喉部像火烧一样干痛。
“我是不是得了肺炎,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啊!”我躺在床上,噙着泪问我妈。
她揪我的腿,“是发烧,发烧啊,叫你睡觉不好好盖被子,活该!”
那次病了好久,西药中药双管齐下。阿泽会来看我,给我糖吃,虽然我妈说感冒不能吃糖,我把剥开的糖纸塞在枕头底下,并不懂感冒和糖有什么联系。脑袋在枕头上翻来翻去的时候,糖纸就会发出细碎的声音。当然,阿泽还会到我们班去帮我拿练习本回来,这个就很没必要吧。
痊愈后,我就莫名其妙变得稳重了,龟毛还是一样龟毛,但很少再去找阿泽疯玩。
后来,我念国中了,依旧对念书很不上心。
我妈让我去找阿泽给我补课,实际上我去了也是玩。阿泽在书桌前背英语单词,面对着我,声音抑扬顿挫。我躺在他床上听歌,听来听去也就那么几首歌,但都和阿泽背书的节奏挺搭的。
家里书柜顶层的几本书都快被我看完了,长高的我只需要一个椅子了。《梦的解析》《情人》《包法利夫人》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《春琴抄》《挪威的森林》《孤独六讲》《性学三论》,看的似懂非懂,那个时候,我不太喜欢蒋勋,因为他老不讲故事,也许我对性教育知识手册会更感兴趣一些。
我问阿泽,“你知不知道,女生可以喜欢女生,男生可以喜欢男生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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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他知道。
“不愧是学长,多活一年懂的就是多一点。”
我总觉得他房间垃圾桶里的纸团有股熟悉的味道。
我不记得第一次梦遗是几岁的事情了,但那天晚上的梦仍触手可及。溢出的海水,黑色的海水,黏糊糊的海水,漫过我的头顶。
十六岁的时候,我考到了台师大附中,还是和阿泽一个学校,老师说我能考去纯属侥幸。大概有好多事情,都是侥幸吧。
班里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,她看起来和别的女生不太一样,神秘兮兮的,眼睛似乎能吸取人的魂魄。后来和阿泽去中坜路那边逛的时候,就看到她坐在阿婆的店里玩手指,女生的手很小巧,不像我和阿泽的手那样。有时候,她端着一小瓶指甲油,把脚搁在凳子上涂上一层艳红色的光泽,一段时间后指甲边缘有红皮翘起,她又用手扣掉重新涂。我还见过她对着巴掌大的小镜子抹唇蜜,桃粉色的那种。
啊,对了,她好像是叫阳澄,姓什么忘记了。阿婆是她的外婆。她有时候帮忙收银,但从来都是否认她在收银,“我是看板娘欸!”,她会假装生气得这样说,女孩子生气起来也是可爱的。
我总觉得,她很对阿泽的口味。
我不讨厌她,换句话说,如果我不是如此热爱学习的话,八成会想她当我女朋友。
本该就这样无所事事混过三年,毕业之后找个女朋友,找女朋友们,一边拍拖,一边把生命余下的时间耗完。
可是阿泽哥休学了,那一年正大在朝他招手,他却得等高考后复读。刊登在校刊上的蒋思泽的文章,被人举控抄袭。
“真的是,你做的吗?”
“是。”
“不是吧,你别骗我。”
“是我。”
“有种你看着我的眼睛说。”
阿泽坐在篮球场边的木椅上,低着头,我把球踢到一边去,那边有几个女生在望我,有男生喊我归队。然后他抬起头,用膝盖撞我,“打你的球去,离我远一点,你身上臭。”
我们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?后来我才明白,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水旜口的,尽管彼此心知肚明。
那天晚一些的时候,他还是跟我说了实话。校刊社有一个女生帮他修改文稿,看了之后,阿泽觉得改得很好就交上去了。阿泽真是太单纯。那之后,我给校刊投了很多稿,每一篇都有句藏头的话,变着法地骂那个女生。然而,没有一篇被采用。 5/8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