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暗示过我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,但有时候我的确想不明白,如果我真的有好好爱一个人,他为什么又会那么快离开呢?
我有些朋友对我说过,说我是被木头骗了。但我一个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的人,当然没法分辨到底什么是欺骗。
所以再往后,每一个无法分辨是非的时刻,我都把一切当成假话来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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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宝贝,上午你睡觉的时候,我妈打电话给我,让我问问你们那边彩礼都收多少。”
“你随便啊,起码五万以上吧,买辆车首付得能付上。”我坐在被子上看着陈阳,他对着刚买的烤箱在研究说明书。
“你真不用跟家里问问?”
“他们早就不管我了。你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我喜欢你的。”他对着烤箱上那些按钮看了很久,又转过头对我说,“所以早点结婚吧,我妈催我今年就把证领了。”
“都行。”
我语气像在敷衍,不过他也一样。他的那种敷衍是贯穿在他每一句话里的,我到现在都不明白,他着急跟我结婚是因为太喜欢我,还是为了给他家里一个交代。
不过,对于婚礼和婚纱,我早就不像以前那样向往。
有天晚上在外面吃饭,回去的时候下了小雨。木头把他外套脱下来搭在我头上,用右手搂着我胳膊。
“你想过怎么跟我求婚吗?”在雨里,我看着旁边婚纱店里白色的裙子,也在玻璃上看到了我们的脸。
“嗯。”他点头。
“快说快说,我好奇。”
“我不说。”他给我披紧了衣服,“这哪有先水旜来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我有些遗憾。
现在想想当初就该追问他到底,反正我也不可能再收到他所有故作浪漫的求婚。
“你能不能以后叫我有个称呼啊?”我又问他。
“什么称呼?”
“比如老婆,媳妇,宝贝也行。”
“太肉麻了。”他说,“换个别的。”
“我看别人谈恋爱都这么叫啊,你是不是不喜欢我?”
“你别这样,我是真的说不出来。”
“那你管你前女友都叫什么?”我停下脚步,看着他问。
“就叫名字。”
“呕。”我做了个鬼脸,“我不管,你对我要对别人不一样。”
他笑着催我快走,我也就“哼”了一声。我没再纠结这种事,他继续喊我“那个”,我也继续喊他“喂”。
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梦,梦见我们结婚的时候,请帖上板板正正写着:
欢迎参加新郎喂,新娘那个的婚礼。
不过梦都是反的,我们压根没有结婚。和他分开之后,我一度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谁谈恋爱结婚。
考上职高之后,我就和木头分开了。他对我说他家里接受不了从职高里面出来的姑娘,我们没法走到最后,不如早早了断。
“我是和你在一起,不是和你家里人在一起。”我几乎是哭着跟他说。
“我知道。但他们不让我真的没办法,我拗不过。你知道他们天天给我介绍的那些女的,最次也是二本,都是中规中矩高中考上的,一个职高里出来的都没有。不是我对这个有偏见,是他们不同意,我没办法。”
“二本?你自己不也就是专科吗?”我就差对他人身攻击。
“我可以转本啊,他们都给我找好后路了,直接转本考公进编制。”他又顿了一会儿,说了一句,“我是独生子。”
“早知道这样你当初干嘛来招惹我?”
“我不知道会这样。”
那些誓言满天飞卷,我脑子里都是那些说过的二十三岁结婚一直相伴到八十三岁的承诺,现在想来也是天真幼稚。
“就不能珍惜当下多走一段吗?”我问他。
“我不是没想过。我和你分开我也不会好过,但我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“长痛不如短痛”这个词我见过无数遍,但我从不知道这个词可以被用的让人心脏都疼。 9/11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