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他是命硬学不来弯腰的人,毁誉参半,笑骂由人,亦如郑板桥笔下的竹: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尔东西南北风。
作者:荠麦青青
洞烛幽微,发掘名人世界的人性之光
台湾画家蒋勋曾在《孤独六讲》里说,“从群体、类别、规范里走出去,需要对自我很诚实,也需要非常大的勇气。”
这种对“自我”的诚实,且卓尔不群的勇气,有时不亚于壮士断腕。
因代价不菲,少有人为。
但陈丹青是个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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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当年给他取名,用意深藉——留取丹心照汗青。
他自幼便喜欢画画。4岁时,由于父亲被打成“右派”,家里的书籍、画册悉数被抄,父亲遂领着他到公园、马路去画。举凡风景人物,他均临摹得栩栩如生。
儿时的陈丹青与母亲
1968年,陈丹青14岁,刚进初中,便随美术教师学习油画。他曾登上脚手架,在几米巨幅的铁皮和墙面上画了两年,画出120张领袖画像。
初中他只上了两年。十年浩劫的开始,让他和千千万万的学子被迫中断了学业。
少而未壮,16岁的陈丹青成为了一名“知青”。
在派出所,他眼看自己的名字在户口簿上被一笔勾销,之后,远离故乡和亲人,辗转于赣南与苏北条件恶劣的农村:“那是很绝望的一个记忆,我觉得全部黑下来了。”
“我记得一晚上几乎醒着的。几斤重的老鼠,整夜在我们被子上窜来窜去。”
第二天早晨下雨,雨点砸在瓦片上,没有任何诗意可言。
青年陈丹青,一股书卷气
一夜之间,他仿佛就完成了一个匆忙的过渡,成为一个被命运强行摁住,举行了成年人礼的大人。
16年前全是大都市的记忆,16年后,他“下地插秧,一边插,一边手指缝渗血,山里的地,是沙地。伸到水田里晃晃,血迹淡了,继续插秧……”
唯一的快乐是,插秧回来,他躺在蚊帐里读普希金。
肉体沉重,灵魂轻飏。
以艺术消解痛苦,成为他唯一的救赎。
陈丹青自画像
1973年,陈丹青辗转又到了苏北的农村接受锻炼。
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,他蹲在村办的骨灰盒厂画了近千个骨灰盒。
那是他第一次那么切近地接触“死亡”,浅灰色的阴云盘桓在他20岁的天空。
不久,他被调到江西出版社参加连环画学习班,天天画连环画,让他开心至极。
当年,陈丹青一口气出了《边防线上》《飞雪迎春》等三四本连环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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