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重要的,他是朋友,第一,也许还是唯一。
毕竟,我只是某个不怎么聪明的敲钟僧而已。
翘首以盼,走出东宫的太子再次改头换面成为阿朱,与我谈经一篇,吟诗一首,顺便拎来好酒一壶。
四季轮回,没等来人,却等来了一封信,他的信。
“我欲长生梦,无心解伤别。千里万里心,只似眼前月。中秋佳节,诚请赴聚,殷殷所盼,阿朱亲笔。”
我蹙起眉头,看着桌角累积成小山的手抄经文,心情复杂。
宫中内讳传言,太子久病不愈,我不会懂医术,只会抄经。
师父常说,心诚则灵,我便一笔一句阿弥陀佛的为他祈福。
朝朝暮暮,日积月累,不过十载,想不到已经攒了这么多。
搬着太沉,有点麻烦。
更麻烦的是请假,师父向来不准我与人家交涉,此番进京,总得有个像样的说辞才是。
忐忑一路,鼓足勇气推开主持房门,见到的却是…..
“道成师,师叔,我,我师父呢?”
“谁知道,整日忙叨叨,神龙见首不见尾,说吧,找他何事?”
“......我,我想,这个,那个……”
道成师叔大手一挥:“算了算了,爱干啥干,老衲多余管你。”
“多,多谢师叔!”
“谢?谢个啥?你回来!说清楚!”
师叔随风而逝的后半句拳当幻听。
临行前,我取出被束之暗阁的玉珏,吹开薄薄一层浮灰,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。
首入皇宫,不免忐忑,有这信物在手,总归还算顺利。
东宫寝殿,我双手合十,毕恭毕敬:“贫僧弛温,请,请太子殿下,圣,圣安。”
他倚靠床榻上半坐起,眼中已无初见时的光彩,镀上层层寒凉与厚重:“咳咳,来人,赐座。”
我抿了抿嘴,恭恭敬敬呈上一大箱子。
他指着箱内厚重的白纸黑字:“这是?”
“是贫,贫僧抄,抄的,《金刚经》。”
托他的福,复习千遍,终于倒背如流。
“弛温……多谢你。”
“殿下……客气了。”
遣退殿内宫人,太子又变回了阿朱:“小师父,一别经年,再见不易,哭丧个脸作甚?”
他这一声调侃,让我瞬间湿了眼眶:“太……阿,阿朱,为,为何,如,如此憔悴?”
“太医说郁结成疾。”他垂眸戚戚道:“宋濂宋学士,我的恩师,不久前,病故了。”
可以理解,若师父溘然长逝,我一定比他还要人不人鬼不鬼:“人死如灯,灯灭,节哀。”
“节哀……”他咬牙扣住床榻边沿,手指因吃力而青紫:“老师一生著书立说、与世无争,却因胡惟庸案牵连满门,父皇盛怒之下降旨抄斩,即便我长跪乾清宫前三日不起,父皇仍降罪流放,老师年逾古稀,又一向体弱多病,哪儿受得住奔波跋涉......一代儒师被佞臣所累,病死异乡不得善终,我,我有什么资格节哀呢。”
本就笨嘴拙舌,望着泪珠断线的阿朱,我更慌得不知如何安慰:“这不,不怪你,真的,宋大人也,也一定,不,不会怨,怨怼于你。”
他零星的苦笑黏在嘴角:“老师是臣子,自然不会,那天子呢?”
“什,什么?”
阿朱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竹影:“弛温,你可知我为何请你入宫?”
“为,为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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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你与我,原本就是一样的人,我说的你会懂,也只有你会懂。”
这话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。
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才智学识,我们之间只能用四字定义:云泥之别。 5/9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|